居然差点忘记了今天是爸爸生日。 晚上给他发短信说生日 快乐，跑完步回来，看到他回说，你的开心、健康、幸福就是老爸的幸福，就是你给老爸的 最好的礼物，祝福你。 看得我鼻子一酸。 爸爸是这样的吧。当着 面说话，总是很生硬，放不下架子，不象妈妈那样，会叫着“宝贝”搂在怀里。我们吵架赌 气，最后总还是爸爸先消气，却从来也不会哄我，只是在我和妈妈的谈话中间或软语插几声， 做我喜欢吃的菜，眼里有些近于羞涩的温柔，总是让我又气又心酸。 恩，爸爸 就是这样的。会把钓到的鱼在冰箱里留上两个月变成古董鱼等我回家吃，也会连着一个礼拜 煮我喜欢吃的菜，在旁边笑眯眯地望着我吃，给我整袖口整衣领，每次都让我鼻子酸酸的， 可他就是学不会当着面说一些甜蜜的话。在家，我和妈妈总爱肆无忌惮地说笑话玩闹，爸爸 就象个家长似的，矜持地守着尊严，微微笑。大男人的作风，sigh，我长这么大了才有些明 白。 是啦，这个爸爸有一大堆的缺点，我最气他专断暴躁，说话伤人心。但也 有我这样的女儿，只懂得较真置气，不懂得撒娇哄哄他，或许是因为我跟他是一个脾气吧。 高中时几乎天天闹，恨他专制。终于有一天，他说“以后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吧，我不管了”， 我的眼泪却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现在爸爸老了，舐犊之情渐浓，当作宝贝一样 的电视遥控器，也不跟我争了，现在还从妈妈那里学会了削了水果切成片插上牙签递给我。 所以，有意见也不争论了，只是说“好吧好吧，就这样吧”，可我却总觉得他不负父亲的责 任，我倒成了个没人管的小孩儿，还是常哭，委屈地哭。 今年过年，才知他 有多么担心我，怕我手臂上的伤颈椎上的疼没好，怕我念这个专业不开心，怕我工作还没着 落要着慌，希望我回福建却又不敢干涉我，怯怯地什么都不敢说，怕触到我敏感的神经，惹 我烦躁伤心。上次电话，听到他那么小心的安慰，心里都在流泪。爸爸是真的老了，而我要 变成大人了。 仿佛是去年，寒假结束，回京的火车上，我看着窗外站台上的爸 爸，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老人斑。那一刻，他抽着烟，脸上是惶惶的笑容。窗这边，我的眼 泪立刻掉了下来，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们转眼就要老了呢，可在心里，为 什么他们还象是一座山一样，在那儿，就是个依靠。 去年寒假，妈妈对我说， 你爸这辈子，就前些天说了句话是对的，他说，将来我们俩得有一个人在世，也好照顾她， 不至于让人欺负了。 当时正是情绪极脆弱的时候，听了，立刻泪眼模糊，抱着 妈妈的腰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定会的。 是的，妈妈说，我九岁时就对她 说，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当时她好欣慰，而我也的确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 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这么不懂事呢？ 不会让你们担心的。不会的。 亲爱的爸爸，一定要健康，一定要平安，一定一定，不要让我担心。我也会一样，安排好自 己的生活，不让你们担心。
